497、催眠术-《异香密码:拼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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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公安局前,我特地上楼去看了付宇新一眼,他的气色和状态比之前侦办“上帝之手”案件那阵子好太多了,嘴角还会有不自觉的笑意,仿佛整个人生已经拨开云雾见到天日了似的。

    他问我这几天查什么查得人都不见影踪,我撇撇嘴说无可奉告。他把我当个小姑娘样看待,摇着头说你呀你,别踩了雷就好。我说呸,我天生就不是当炮灰的命。

    随便聊了几句寒暖的话,我告辞出门,开车往批发市场去,找到几家卖铃铛的店,专门挑选和彭亮家窗帘上那种大小形状差不多的铃铛买了好几种,可惜当时没仔细看,所以只能估摸着买,全部加起来大概三百多个,包好放进车里,然后打电话问小海在哪,能不能腾出功夫来跟我回趟家。她半点不含糊回答说能,叫我去医院接她。

    我接上小海回家,嘱她把铃铛挂到二楼书房通往阳台的窗帘上,品种不要混杂,一种一种来。

    既然在彭亮家经历过的那件事让我意识到我十几岁以前的记忆很可能是被人故意封锁了起来,我就该运用可能的办法,将它们激发出来,看看我的童年时代除了经历过长生殿、幽河谷和大屠杀之外,还有没有些别的、对事件调查有用的事情。

    我希望我能回忆起陈金紫玉。

    自从常坤把陈金紫玉的照片给我看以后,我就经常会突然间想起某个似曾相熟的画面,比如陈金紫玉坐在一张雕花老床的床沿边低头绣着花,比如她站在海棠树下洗她瀑布样的长发,比如她咿咿呀呀吊嗓子,而后花下起舞,等等等等介于真实和不真实之间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从理性上分析,我对陈金紫玉这个人没有半点印象,但是那些突然间冒出来的画面又让我觉得,我们非常熟悉,曾在一起生活过,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她对我似乎有种温暖的、深沉的、近乎母爱的感情。

    我必须得知道这究竟为什么,否则她老在我梦里哭,好像我欠了她几辈子的债一样。

    我以为事情可以很容易,结果却错得离谱。

    十几钟铃铛,十几种声音,虽然和彭亮家的还有所区别,但其中有两种已经挺接近了,却半点不起作用。

    我和小海两个人跟傻子似的不停往窗帘上挂铃铛,取下来,换一种再挂,再取下来,再挂。发现都不对以后,就觉得可能是数量的问题,然后又变换着数量挂,最后又混杂着种类挂,再最后把三百多个全都挂上,响得乱七八糟,对我的脑子还是不起一丝一毫的作用,折腾了一天一夜,累出几身汗,最后跌坐在地上仰望那两片被折腾得快要散架的窗帘,还迷茫得要死,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脑袋都疼了。

    要到很多天以后,我才会知道,这真的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最滑稽最无聊的事情。

    在铃铛上头死心以后,我们倒头睡了十几个钟头,然后洗头洗澡整理好外出的背包离开家,先把小海送回医院去照看老爷子和黎绪,我又去找庄静。一路上我都在想庄静为什么要躲我,怎么想都想不出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越发恨得咬牙切齿。

    我去了庄静单位,去了庄静家,拜访了庄静所有同事和朋友甚至包括她的病人,还是一无所获。

    万般无奈之下,我决定去梅城找陆秉良。

    陆秉良就是之前侦办“上帝之手”连环案件时,局里请去对凶手做心理侧写的那个专家,刘毅民当时说他和庄静师出同门,他自己也对我表露过他和庄静是朋友,后来还帮忙打听过庄静的行踪,得知她出国去的消息。所以我想,即使陆老先生不知道庄静回国以后的下落,我也能和他聊聊我的情况,既然他们师出同门,能力也该相当,我会问到我想知道的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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