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季蔷反过来将老人的手包在掌中,牢牢握着。 夏末秋初,连夜的几场大雨让温度降了很多。这一场场的雨带走了暑气,也把老人的生气带去了。季蔷的手很凉,与老人相比,却多了几分鲜活的暖。 她此刻无比希望自己能将精力通过掌心传递给老人,然而油尽灯枯,不是她能挽回的。老人的仍在笑着,临走前都未曾褪去笑意:“我啊,临了也有人送终,谢谢你啊……” 窗外太阳彻底落下山去,没了太阳,屋中寒气愈甚。 乌鸦去而又返,或许是要去南方过冬,叫的格外凄惨。 一阵秋风扫窗棂,她被这风吹的寒毛乍起,这才如梦初醒。 老人的手已经垂下,她这时才了悟:人没了,永远死去了。眼泪开始不受控制,似乎要将刚才委屈的一一补回来,她哭到抽噎,伏在老人枕边。 老人一生无憾,最后的时间有人养老送终,死去时仍有人为她伤心,床头哭灵。 那座小屋后脊有座不大的小山坡,没有人看得上,是座孤山。暑日子过去了,整座山变了颜色,铺了层枯黄的叶子。 季蔷找了整整一天,山包不大,却得找处通风有水的风水好地儿。她选择了山溪旁,溪水潺潺,季蔷独自站在溪边。 她亲自埋了老人,做了墓碑。 碑上不知题何字为好,她竟不知道老人名为何。只刻了独孤氏,老人生前最后一刻才告知自己究竟是何人,那便是不想让人知道。名利、称号、恣意逍遥一生,如此生来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就在黄泉籍籍无名最好。 山泉流淌激荡,时不时一滴溅起,砸进季蔷眼中,这一滴让她想起自己该去那里。 蓬莱岛上蓬莱山,金玉为之,鸟兽尽白,望之如玉,在渤海中。 与这处相隔甚远,远及千里。 季蔷身上行囊简单,只带了些换洗的内衣和足够的银钱,再有便是老人给的那块令牌。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