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自打那日巴图在金銮殿上“行刺”未遂,被首辅张正源以“雷霆手段”扣下之后,才过了不到三天。 这三天里,京城的气氛就像是拉满了弦的硬弓,崩得紧紧的。 孙立本那篇《讨蒙剌檄文》墨迹未干,还在各大茶楼酒肆里被说书人讲得唾沫横飞;兵部明面上调兵的加急文书才刚送出京城,连驿站的马都没跑热;户部尚书钱多多更是熬红了眼,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响,恨不得把国库里的老鼠洞都掏出来换成粮草。 毕竟,那是蒙剌。 虽然嘴上喊着“踏平草原”,但满朝文武心里都清楚,真要动刀兵,那可是关乎国运的大事。谁也没想到,这宣战的诏书刚下,就在满朝文武以为大军还在筹备、仗还没开打的时候,那支早已分批秘密出京的奇兵,其实早就已经把胜负的骰子掷出了点数。 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就是咱们的皇帝陛下,林休。 这两三天,他该吃吃,该睡睡,甚至连早朝都比平时晚到了半刻钟,仿佛北境那场即将爆发的大战,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儿戏。 这种“迷之自信”,让内阁的那几位老大人是既佩服又抓狂。佩服的是陛下的定力,抓狂的是……这也太心大了吧? 直到今天寅时。 太和殿的空气,粘稠得像是一锅煮糊了的粥。 殿内的金砖透着森森寒气,从脚底板直往天灵盖里钻。文武百官低垂着头,连呼吸都刻意压低了三分,生怕惊扰了这压抑到极点的气氛。虽然大圣朝如今看着繁花似锦,又是银行又是大学的,热闹得不行,但所有人都清楚,北境正在打仗。 那是蒙剌人。 是困扰了中原王朝数百年的草原狼,是年年秋风起时都要来打草谷的噩梦。 礼部尚书孙立本站在文官前列,两只手缩在宽大的官袍袖子里,死死攥着一份折子,手心全是冷汗,把那上好的宣纸都浸得皱皱巴巴。 那是他熬了整整一夜,翻烂了《历代祭文选》,掉了一大把头发才写出来的——《关于北境战事大捷后的抚恤与安民告示》。 “老天保佑,千万别死太多人。” 孙立本在心里把漫天神佛求了个遍,嘴唇哆哆嗦嗦地无声念叨,“只要别是惨胜就行。现在的国库虽然充盈,但那是陛下好不容易从权贵和李娘娘那里抠出来的家底儿。这要是死个几万人,光抚恤银子就能把户部给掏空了。到时候陛下非得把我们礼部拆了卖木头不可。” 旁边的户部尚书钱多多也是一脸菜色。他今日特意穿了一件旧官袍,袖口还带着补丁,手里紧紧捏着一个小算盘,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在疯狂计算,如果打成消耗战,这每一天流出去的银子得有多少?是一万两?还是两万两?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长啸,划破了黎明的黑暗。 “报——!” “北境红羽急报!八百里加急!” 这一声如惊雷炸响,满朝文武的脸色瞬间煞白,几个胆小的文官更是腿肚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红羽急报,非军情万分危急不可用。 孙立本膝盖一软,袖子里的那份抚恤告示“吧嗒”一声掉在金砖上。在这寂静的大殿里,这轻微的声响显得格外刺耳,简直像是敲响了丧钟。 龙椅之上,林休费力地掀开眼皮。 他昨晚被李妙真拉着盘了一宿的账,好不容易才睡着,就被这早朝给折腾起来了。此刻听到“红羽急报”,他非但没有惊慌,反而不耐烦地把刚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瘫在龙椅上,像是一条刚翻了个身的咸鱼,看着底下那群如丧考妣的大臣,心里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至于吗?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似的。” 林休心里吐槽,“顾青那小子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毕竟是为了赚钱,这帮人为了钱可是连命都能豁出去。” 此时,传令兵风尘仆仆地冲入大殿。 他浑身是土,铠甲上还挂着白霜,显然是一路换马不换人狂奔而来的。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潮红,眼睛亮得吓人,像是刚喝了两斤烧刀子,又像是刚娶了媳妇。 “启……启禀陛下!” 传令兵的声音因为过度亢奋而破了音,听起来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却在这大殿上吼出了炸雷般的效果,震得大殿顶上的灰尘都扑簌簌往下掉。 “野狼谷大捷!” “顾青将军以扎口袋之计,于野狼谷设伏!伤亡微乎其微!我军仅伤亡数百!” 这一嗓子吼出来,刚才还准备哭丧的大臣们瞬间愣住了。 仅伤亡数百? 这是打仗还是过家家?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传令兵接下来的话更是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们的天灵盖上。 “俘虏蒙剌铁骑两万八千六百余众!除阵亡者外,尽皆生擒!” “缴获战马三万五千匹!兵器铠甲无数!”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