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宋初玉之怒(求订!)-《荣王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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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打算让公仪鹤睡床榻的宋初玉,因为顾念他的伤,心软了软,故而将他赶到了床上,自己铺着一床薄被,盖着一床薄毯,睡在床榻上,拗不过她的坚持强硬,公仪鹤无奈妥协。

    半夜,公仪鹤因千噬蛊之毒饱受煎熬,宋初玉端来一盆凉水,拧着毛巾,细细擦拭他额角胸前的冷汗,初时有些赧然,但本着救人的原则,她倒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防。

    折腾大半宿,直到公仪鹤面色转好,宋初玉又给他换了趟伤药,穿戴好衣衫,掖了掖被角,这才哈欠连天,在床榻边睡下。

    只是,次日清晨醒来,宋初玉发现,自己正安安稳稳躺在床上,泡着早茶的公仪鹤,于薄暮晨光中,对她挥了挥手,道了声早!

    “公仪鹤,昨天晚上分明是你睡在床上,怎么,今天早上起来就变了?”宋初玉光着脚,踩在地面,气势汹汹,颇具霸王风范,将桌子一拍,桌上的茶杯因此,震了一震。

    “玉儿,喝杯茶解解火,女人太爱生气,容易变老。”公仪鹤好脾气,将倒满清茶的茶杯递到她面前。

    好吧,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宋初玉顿了顿,倒没去接他的茶,只是转过身,说了句:“你等我洗漱完再喝。”

    只是,还未等她端起水杯漱口,公仪鹤就将她打横抱起,温柔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天气转凉,你这样光着脚,到时病倒,我指望谁照顾我?”

    想了想公仪鹤的话也在理,但很快,她心念一转,眸眼危险眯起,语调森森:“你怎么知道我光着脚?”

    “砰”一个爆栗弹在宋初玉脑袋上,声音脆响,公仪鹤无奈道:“玉儿,不要诋毁我的智商,依你这性子,定是顾着找我麻烦鞋都不及穿。”

    宋初玉不情愿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没想到公仪鹤还挺懂她的。

    将她轻柔的放在床榻上坐好,公仪鹤摸索着地上的绣鞋,握住宋初玉莹白的玉足,就要将鞋往她脚上套。

    “这个,我自己来吧,你眼睛不好。”宋初玉弯腰去抓鞋,冷不防,抓了个空。

    “你总得习惯,就当……提前演练好了。”他刻意隐去新婚两个字,看着宋初玉微笑。

    宋初玉闻言,直起身子,过了一把有人服侍穿鞋的女王瘾。

    “初玉,开饭了――”

    林苗大婶进来时,恰巧看到公仪鹤极尽温柔,替宋初玉穿鞋的场景,想着,在这个一夫多妻,男子至尊的时代,能有这样一个男子甘愿为宋初玉放下身价,而且看这人周身气质,身份定不简单,这就更加难得,不禁替宋初玉感到由衷的欢喜。

    “初玉,你是个有福之人。”说完含笑将公仪鹤望了望,转身,出了房门去置放碗筷。

    “咳咳――”宋初玉难掩尴尬的轻咳,将公仪鹤的手一抓,冷声道,“用早膳。”

    早餐很简单,热腾腾的馒头,一碟清淡的红油笋丝,一碟爽口开胃榨菜,外加每人一碗白花花散着米香的稀饭。

    “粗茶淡饭,希望你们吃的惯。”林苗大婶笑容谦和,将面前的小菜,往宋初玉她们面前推了推。

    “很好,营养开胃。”话毕,宋初玉捧起稀饭,饮了大大一口米汤,软软糯糯的米粒在口齿间溢满香味,清清凉凉,果真是纯天然的健康食品,再夹几筷子笋丝,爽滑顺口,还带着微微的辣,不消半会,宋初玉就着笋丝、榨菜,半碗稀饭下肚。

    当然,在自己酣畅饱饮的同时,她自然没有忘记给公仪鹤夹菜,怕他不知道方位,索性将他手中的馒头从中间掰开,将笋丝和榨菜塞到馒头里,做成中式汉堡给他享用。

    见了这新奇吃法,公仪鹤微楞,许是味道不错,很快,一块馒头已被他消灭完毕。眼见公仪鹤吃的香甜,坐在小板凳上的虎子,看得一愣一愣,忙扯了扯她娘的袖子,示意也要这种吃法。

    一顿饭在宋初玉炮制的新式吃法中,很快,盘碟就被席卷一空。

    后来,公仪鹤问起她这吃法的来源,宋初玉不能说前世工作忙,她每日清晨的膳食除此,就是牛奶面包煎鸡蛋,只能推说,在尼姑庵因为要干活,这样吃,能省时间。

    听闻这些语调轻松的旧事,公仪鹤眼底涌现些复杂的光泽,因而,在他回到荣王府后,连着几个月的早晨,皆是这般吃法,卫颜问起,公仪鹤便云淡风轻的回答:体味世子妃曾经历的艰苦岁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吃饱喝足的几人,正推着牛车,将大筐大筐的谷粒放到牛车上,带到市集去卖。

    即为牛车,必然是要靠牛驱动,初套车绳,因缺乏经验,宋初玉完成的不算成功,尤其那老牛摔着长鞭般的牛尾,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那牛误伤。

    最后,还是虎儿摇着头,踩着小板凳,将车绳套在了牛身上,随后,对宋初玉抛了个拽拽的表情:“你看,不是很简单。”

    接触过一段时间后,虎子跟两人混熟,加上两人性子大度,虎子说起话来便越发随性,现在,是直接鄙视上了宋初玉。

    与一个小孩计较,未免有损她的面子,宋初玉对着他挑挑眉,一个轻旋,直接上了牛车,这下,虎子是收起先前的轻慢,星星眼望着宋初玉,无限崇拜。

    “哇塞,好厉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边说,虎子边嘿嘿哈哈一阵群魔乱舞的挥拳。

    “初玉姐姐,收我为徒吧?”扑通一声,虎子已直接跪下,俨然盛大的拜师礼。

    宋初玉只打算震慑下小鬼,可没打算让他跪下拜师,可是,伸手去拉,虎子倔得很,她不答应,愣是不起。

    一时无措,宋初玉瞥到一旁,负手看戏的公仪鹤,狡黠的目光闪了闪,她要来个祸水东引。

    “唉,我怕是教不了你,我这水平,也就是个半吊子,真正地高手,在那里!”玉指盈盈一指,祸水已被导引至公仪鹤那边。

    想着这大哥哥本就好看的不像话,这般神仙一样的人,武功定然不会差,虎子也不怀疑,爬起来就朝公仪鹤小跑去,缠着他教自己武功。

    公仪鹤没辙,也不好推拒,幸好林苗大婶收拾完出来,这才将虎子劝走,只是临放弃前,他的目光还是有些不甘,一路撅着小嘴,谁也不理,无奈,公仪鹤答应,在有限的几天时间内,教他些基本功,这才唬得小朋友欢心鼓舞,险些没从牛车上倒葱栽。

    牛车一路悠悠,驶进了市集。

    四人两两分散在两地,分别叫卖。

    宋初玉与公仪鹤在东边的街口,林苗大婶跟虎子在西边的街口。

    经过一天的叫卖,虽然站得很辛苦,但好歹收获颇丰,尤其对第一次体会到街头叫卖感受的宋初玉和公仪鹤来说,可谓是全新的感受。

    如果不用面对现实的纷扰纠葛,找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寻个世外桃源,看夕阳皓月,过简简单单的日子,体味平平淡淡中最真实的小幸福,似乎也是不错的人生,只是,这样的人生,因了他们两人的特殊身份,注定不可得。

    这样想着,宋初玉望着夕阳的目光有些出神,没有留意到此时树端,飘飘然落于她头顶的黄叶。

    金黄的黄叶,犹如给夕阳中美如山水画卷的女子,戴上一顶瑰丽的金冠,衬得那如玉清秀的容颜,越发雍雅高洁,公仪鹤的眼醉了,心也醉了,于是,情不自禁伸出手,摘下宋初玉头顶的叶片,摊在纹络细腻如瓷的掌心。

    宋初玉回头,精致的侧脸勾勒着最惊心动魄的弧度,她的目光也静静落在,公仪鹤手中的叶片上,只是很快,一声恼怒与悔恨交织的怒吼自她口中喊出:“公仪鹤,你这个骗子!”

    嗯,被发现了,公仪鹤有些无奈,将宋初玉因恼怒袭来的手掌,反剪在身后,沁凉的眸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看着她因怒意涨红的脸。

    “公仪鹤,我觉得自己真贱!”自以为是的照顾他的起居,自以为是的牵着他在田间小路穿行,甚至还自以为是信誓旦旦严明要照顾他一辈子,笑话,她宋初玉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玉儿,我从未想过伤害你。”公仪鹤的目光有些急,是,他自私,不顾她的感受将眼睛好的事情隐瞒她,害她一直为他忧心挂念,可是,若不如此,她如何对他敞开心扉,如何快速的接受他,爱是自私的,所以他也是自私的,因而在获得自己爱情的道路上,他是用了些不太光明的手段,只是,他的初衷绝非以伤害她为代价取得,如果知晓她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往事,他断然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消融她冷硬的心。

    “公仪鹤,我宋初玉此生最恨背叛和欺骗!”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公仪鹤抓住她手腕的手震开,目光很冷,宋初玉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负气而去的路上,宋初玉想了很多,这分明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正常情人间该有的腹黑小情调,她也相信,公仪鹤不会伤她,可心里就是有道坎过不去,尤其想到john的背叛,她的血液就冷硬的几欲冰封,也许,是她对公仪鹤的信任,还欠缺那么一点……

    用过晚膳后,宋初玉紧闭着房门不出,公仪鹤则就直挺挺守在门外,雕塑般不动,只是目光似要穿透那扇门,望见里面让他想起便温柔缱绻的人。

    夜间的霜露伴着清冷的月光,为公仪鹤的周身打上层霜,林苗大婶走过来,看了看紧闭的门,又看了看目光深沉不动的公仪鹤,叹了口气:“是吵架了吗?”

    公仪鹤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讲个故事给你们听吧……”林苗大婶的笑容染上淡淡苦涩,看着头顶那轮圆月,她的思绪被拉回五年前,那时,是她怀虎子的第一个年头。

    新婚不久的妻子,因为丈夫善意的谎言,一直责备不肯原谅他,直到丈夫奔赴战场,她也没对他说过一句体己的话,她恨他的不争气,恨他戒不掉的赌瘾,直到,战争死亡的噩耗传来,她发觉整个天都塌了,后来,她在收拾丈夫遗物的时候,才发现,一支碧玉芙蓉的金步摇,里面并着一张纸条,那是丈夫准备买来送给新婚妻子的礼物,可她正是因为那丝丝不信任,亲手将丈夫推远,连解释也不听。

    如果当时,妻子对丈夫的信任多一点,也许,那日就不会以争吵而是甜蜜结尾;如果那日,妻子没有因怨怼对丈夫失望不满,也许,战争中他还能为了家中妻子守望归家的信念,平安归来;如果妻子不是那么无情,她可以早点原谅,也许,这所有的错都不会铸成……

    故事讲完,林苗大婶已满面泪痕,公仪鹤沉默地看着她,轻轻递上一方手帕,他知道,她讲的是自己的故事,那些不堪回首,属于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忏悔。

    林苗大婶接过帕子,拭了拭眼角,笑看着公仪鹤,目光慈爱温和:“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人的一生很长也很短,因为永远不会知道哪天,老天爷会突然将自己的命收回。”

    “世界很大也很小,相遇容易也不易,但两个人修得一段夫妻的情分却是要历经千百次的轮回,且行且珍惜,永远不要让自己后悔……”林苗大婶点到即止,她知道面前两人都有着七窍玲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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