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一个心智健全、良知未泯的正常人,绝无可能犯下如此多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罪行。 整整二十三条鲜活的生命啊! 他们是谁的父母,谁的子女,谁的挚爱?他们的逝去,又给多少个家庭带来了永不磨灭的创伤和无法填补的空洞? 审讯室内,灯光惨白,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起初,董奋明还心存侥幸,试图以沉默或狡辩蒙混过关。 然而,在几位经验丰富的审讯专家层层递进、步步紧逼的强大心理攻势下,在一项项如山铁证被冷静地、有条不紊地陈列出来之后,他内心深处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终于开始全面崩溃。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耷拉着脑袋,用一种混合着麻木、追忆甚至是一丝扭曲“成就感”的复杂语气,开始交代那罄竹难书的罪行,以及那深藏背后、扭曲不堪的犯罪动机。 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他的记性好得出奇。 跨越数省、时间跨度几个月的七起血腥命案,涉及二十三条人命的残忍剥夺,每一个作案细节,甚至包括被害人临死前的惊恐表情、现场物品的摆放、乃至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他似乎都记忆犹新,描述得细致入微,仿佛在回味一场场由他自导自演的“杰作”。 不仅如此,那些伴随谋杀发生的盗窃、侵犯等关联案件,他也一一和盘托出,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从他的供述中,一个清晰的犯罪模式浮现出来:他作案的首要目标,往往是女性,尤其是拥有年轻漂亮女孩的家庭,满足其扭曲的性欲是首要驱动力。 其次,才是觊觎那些现金相对较多的小卖店或农家,为他的逃亡生活提供经济支持。 但也有例外,其行为的随机性与残暴性令人发指。 他提到了数月前发生在江北省的一起命案,一对老实巴交的农民夫妇惨遭毒手。 原因竟仅仅是董奋明在田间一个稻草堆里睡觉时,这对夫妇在附近焚烧秸秆,不慎燎着了他的几根头发。 这微不足道的冒犯,在他扭曲的认知里,竟成了必须以血偿还的奇耻大辱。 出于极端的报复心理,他当天深夜便潜入那对夫妻家中,残忍地将他们杀害,并纵火焚烧了房屋。 董奋明的详细供认,为警方解开了许多此前悬而未决的谜团。 例如,在某起案发现场,提取到一个令人费解的、宽达15厘米的袜印,这与常规足迹特征严重不符。 原来,那次作案时,董奋明异想天开地将袜子套在了鞋子外面,那15厘米的宽度,实际上是鞋子的宽度。 后来他觉得此法不够稳妥,又“改进”为将秋裤套在鞋子外面,并沿用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这种种看似愚蠢、实则反映了其狡诈与不断“总结经验”的行为模式,让参与审讯的资深刑警都感到背脊发凉。 然而,比起作案手法的离奇,警方更迫切想要洞悉的,是深藏在这个男人心底的、那股驱使他对同类施加如此极端残忍行为的黑暗源泉。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随着档案的调阅和董奋明自身的供述,他的人生轨迹被一点点拼凑起来:董奋明,1972年7月出生,汉族,初中文化,江北省白象县董家坳村人。 出乎许多人意料的是,他并非天生愚钝。 相反,童年乃至初中时期,他天资聪颖,学习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曾是家人和乡邻眼中“有出息”的孩子。 然而,人生的转折发生在高中阶段。 进入更广阔的高中后,他敏锐地,或者说偏执地,感觉到“读书无用”。 他发现,寒窗苦读似乎并不能迅速改变家中积贫积弱的现状。 对金钱的渴望,对快速“成功”的畸形向往,如同毒草般在他心中疯长。 他开始厌弃学业,心思活络起来,整天琢磨着如何“走捷径”弄到大钱。 最终,他选择了辍学,加入了南下打工的浪潮。 但打工的艰辛与收入的微薄,远远无法满足他急剧膨胀的物欲。 他觉得靠体力赚钱“太慢、太少”,于是很快便在同乡的引诱下,一步步滑向了盗窃的深渊。 1992年,年仅20岁的董奋明,因盗窃被江北省某公安机关劳动教养两年。 这第一次的牢狱之灾,非但未能让他迷途知返,反而让他结识了更多社会的阴暗面。 第(1/3)页